下,喉咙发干:"你是说...这不仅仅是外表的变化?"
"当然不是。"李琴走向他,步伐忽然变得拘谨羞涩,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从一个世外高人变成了没见过世面的村姑。她低头摆弄衣角,眼神躲闪,连声音都带着乡下口音:"俺、俺不太会说话...官人别见怪..."
转瞬间,她又挺直腰背,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,眼神变得锐利而自信,活脱脱一位大学教授的模样:"从生物仿生学角度而言,这种能力基于对肌肉群组的精确控制和内分泌系统的暂时性调节。"
张亮看得目瞪口呆。这变化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欺骗,而是整个人从内到外的彻底转变——思维方式、语言习惯、肢体动作,甚至那种难以言喻的"气场"都完全不同了。
"想学吗?"李琴恢复本来声音,眼中闪着挑战的光芒。
张亮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他明白了李琴的意思,从此他们可以随时以另一种面貌示人,而不是像以前那样,仅仅有隐身的手段,这样一来,他们的安全就有了一定的保证。而且,他发自内心替李琴高兴,她的这种易容技艺,似乎触及了"道"的某种深层奥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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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琴让张亮盘腿坐在一块平坦的青石上,开始讲解:"自然界中,所有生物都在不断适应环境。有些变化需要几代时间,比如北极熊的白毛;有些却能瞬息完成,比如章鱼的皮肤。我们人类本也具备这种潜能,只是被所谓的'固定身份'束缚了。"
她用手指蘸了一点瓷瓶中的药膏,轻轻涂抹在张亮脸上。那药膏冰凉刺骨,却又很快变得温热,仿佛有生命般渗入皮肤。
"第一步,忘记你是张亮。"李琴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,如同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想象你是一张白纸,一个没有过去的存在。"
张亮闭上眼,试图按照指示清空思绪。但多年固定的身份早已融入骨髓,他越是努力摆脱,越是感到自我意识的强烈存在。
"不对。"李琴的声音打断他的尝试,"你眉头还在皱,心里还是个试图拯救世界的大神。看我的示范。"
张亮睁开眼,惊愕地发现面前站着另一个"张亮"——同样的灰白长发,同样的粗布麻衣,甚至眼神中的那份澄澈都一模一样。"他"开口道:"'道可道,非常道'...张道友,你真相了。"
这声音、语调,简直与他自己分毫不差。张亮感到一阵眩晕,仿佛在照一面魔镜。
"易容的最高境界不是变成别人,而是暂时'不是自己'。"李琴恢复原貌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铜镜,"来,再试一次。不要想着'变成'什么,而是先学会'不是'什么。"
这一次,张亮尝试放空自我,不再强求变化。奇妙的是,当他停止努力,反而感到某种边界开始模糊。铜镜中的倒影似乎微微扭曲,五官变得不那么确定了。
"很好!"李琴鼓励道,"记住这种感觉。就像溪水倒入大海,暂时失去'溪水'的身份,却获得了成为任何形态的可能性。"
她开始指导张亮调整面部肌肉,改变呼吸节奏,甚至通过特殊的心法暂时改变体温和皮肤纹理。"真正的易容大师连指纹和虹膜都能改变,"她说着,展示自己的手指——那些纹路竟真的在缓慢移动重组,"现代科技的生物识别对我们无效。"
太阳升至正空,林间的光线变得强烈起来。经过数小时练习,张亮已能做出一些基础变化——让眼角下垂显得苍老,或者挺直腰背显得高大。但距离李琴那种彻底转变还差得远。
"不必着急。"李琴收起工具,"这技艺我研习了很长时间。在山林中,我每天观察竹节虫八小时,学习它们如何完全静止,连呼吸节奏都与树枝摇晃同步。"
张亮擦去脸上的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