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西清的唇瓣自始至终微张着
他望着眼前的男孩，那个始终以“亚当”之名伫立在人类顶端的存在，从未想过，这至高无上的位置，会突然砸向自己。
沉默在空气中凝滞了许久，终是男孩率先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重量：“你呢？意下如何？”
叶西清的心猛地一沉，，脑海里乱糟糟的，一会儿闪过普通人安稳平淡的生活，一会儿又浮现出人类在危机中挣扎的模样。
“掌权势，拥旁人无法企及的异能，你便是继我之后，这世间唯一的下一任亚当。”
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字句清晰地敲在叶西清心上，“届时，你将站在最高处，守护人类的存续。”
叶西清眼底已染了几分复杂。
他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：“这不，我本就没得选，对吧？从你找到我的那一刻起，从你把这件事摆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，我就知道，我逃不掉了。”
男孩望着他，眼神里添了几分了然的疲惫：
“这亦是无可奈何之事。我的寿元早已抵达顶峰，不满一年，便会彻底湮灭在这世间。只有等我消失，‘亚当’这门异能才会真正剥离，全然归你所有——这是传承的规则，无人能改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放轻了些，带着难以掩饰的歉意：
“世人皆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，有人想归隐田园，有人想浪迹天涯，可现在，为了人类能在这混沌的世界里多撑一天，只能委屈你，放弃本该属于你的选择。”
“往后，这世间的风雨，人类的安危，都要落在你肩上了。”
男孩的目光落在叶西清脸上，满是沉甸甸的惋惜。
这担子有多沉，他扛了这么多年，比谁都清楚。
叶西清静静地听着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，又酸又胀。
他何尝不明白，“亚当”二字从来不是荣耀的象征，而是用孤独和责任浇筑的枷锁。
可他眼前不断闪过那些鲜活的生命，那些渴望活下去的眼神。
若是连自己都退缩了，人类又该何去何从？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底所有的彷徨与不甘，缓缓抬眼，迎上男孩的目光，眼底的犹豫渐渐褪去，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。
他缓缓颔首，字句清晰地说道：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既然没得选，那便扛起这份责任。至少，我不能让你这么多年的坚持，白费了。”
“谢谢。”男孩眼睛在笑。伸出手，摸了摸叶西清的脑袋，小孩的面孔，却如同一位大人。
“以后，要辛苦你了。”
叶西清心底莫名泛起一阵暖意。
眼前这人的声音与相处模式，总透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和与慈爱。
他抬眼望了望头顶澄澈的天空，微风拂过发梢，才转头看向身侧的男孩，开玩笑道：
“话是这么说，我确实是答应你了，但你就这么笃定？万一我只是装得像个好人，其实心里藏着别的心思呢？你怎么就确定，我是个好人呢？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男孩闻言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“你认识剑崎苍介那小家伙吗？”
剑崎苍介？！
小家伙？！
叶西清瞳孔一缩。
那位纵横武道界、被誉为“世界第一剑圣”的传奇人物，居然被眼前的男孩轻飘飘称作“小家伙”？
这反差实在太大，他强忍着才没当场笑出声来，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认识，当然认识。”叶西清定了定神，语气带着几分确认道，“我记得他是日国人吧？”
“没错。”男孩微微颔首，语气随意了些，“剑崎苍介那小家伙性子孤僻，平时向来不掺和国际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，但他的立场其实一直是我们亚当学院这边的，而且他还是我们学院最核心的持刀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