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……他不是应该在……花园反省嘛?”
友人顺着他的目光仔细辨认,几秒后,脸上也瞬间血色尽失,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,把差点脱口而出的惊呼硬生生压了回去。
吉普车车门关上,无声地驶离了码头。
舷梯口的卫兵收回目光,面无表情地看着呆若木鸡的董老一行人,声音依旧冰冷:“未经许可,禁止登舰。请退回到安全线以外。”
“啪啪啪……”刺刀斜斜挑出。
这一次,董老和他身边的人,再也没有任何异议,乖乖地退后了好几步。
小吉普平稳地启动,沿着码头区的道路驶去。五月的海风带着任性的劲儿,顽皮地钻进车窗,副驾驶座上那女孩低低惊呼一声,宽檐帽险些被风带走,她连忙伸手按住。
但风儿却已得逞,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瞬间被撩起,发梢竟奇异地夹杂着几缕若隐若现的灿烂金色,如同阳光穿透深林留下的印记,在车窗外飞扬飘荡,与港口咸涩的风缠绕共舞,勾勒出一幅动人心魄的剪影。
可惜,这美好的一幕,欣赏到的,只是后排车厢的两位老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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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内,坐在后排正中、帽檐压得很低的老者,透过车窗回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“东海”号巨舰,冷哼一声,打破了短暂的沉默:“怎么,这次出去的代表团,翻译队伍里就挑不出几个年轻人?尽是些……”
身旁的海军大佬嘴角扯出一抹冷笑,接口道:“具体安排不清楚,听说是上面统筹的。
不过据我了解,那几位老同志,据说是国内为数不多的意大利语和罗曼什语专家。现在国内精通这两种冷门语言的人才凤毛麟角,只能请这些‘老葱’出马凑数了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转为严肃:“有领导指出,这次IEC大会,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一个‘小联合国’。正好可以利用这个舞台,为我们日后重返那个更大的国际场合,做一次预演和练兵。要‘农村包围城市’,也要‘不打无准备之仗’嘛……”
老者听了,花白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:“原来如此。怪不得把我这‘反省’的人叫出来统筹。我还以为是‘诗人’同志又想偷懒了。”
“嘿嘿嘿,”海军大佬侧过身子,温热宽厚的手掌紧紧握了握老人枯瘦却依然有力的手。
“‘诗人’同志可说不出这么高屋建瓴的话。说这话的人,此刻正在我家里,等着尝尝我婆娘做的家常菜呢。您看……要不要一起去凑个热闹?”
老人神色骤然激动,胸膛微微起伏,好半晌才强行平复下翻涌的心绪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:“去!一定要去!只是……这么贸然登门,会不会太打扰……”
海军大佬笑盈盈地,没有直接接话,等车内的沉默酝酿了片刻,才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:“那位不点头,不发话,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来邀请您啊……”
又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在车内蔓延。
海军大佬看了眼身旁呼吸又重新变得急促起来的老人,忽然伸手,带着几分戏谑地捅了捅前排女孩的肩膀。
“诶,木兰,”
“刚才码头上,看见小冬冬费心巴力给你找的那个‘丈夫’了没?觉得咋样,还像那么回事吧?要不要我现在掉头,把你送回去,让你再凑近点,看仔细点?”
木兰闻声回头,宽檐帽下的眼神清亮坦荡,没半分少女的忸怩,反而带着特有的干脆:“司令叔叔别拿我打趣!
谈不上‘找’,我早就认识他。”
“哦?”
“前年海参崴那档子事,有人偷带他的技术资料想出境,还是我去截的。”
海军大佬愣了愣,随即拍了下座椅:“原来还有这层渊源!我还以为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