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
"；995分。"；电话那头，陆父的声音像一柄冰冷且精准的手术刀，直接切入主题，"；比上次低了七分。"；

"；第二名的女生只和你差了0.5。"；陆父的声音依然平稳，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。

"；你的地理家教老师明天不来了。"；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，"；我和你妈给你另找了淮大的周教授。"；

“今天小李要送我去饭局，你自己打车回来吧。”

电话里陆父的声音很平静，似乎并没有因着陆嘉川下降的成绩而生气，但陆嘉川却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腾而起，爬上了他的脊背。

从小到大都是这样，只要他哪科成绩下降了，那么下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，就会被陆父换成那个科目更权威的老师，无论陆嘉川和前一个老师关系有多么融洽。

至于司机，则像是陆父陆母的心情晴雨表，总会在他分数理想时早早等在校门口，在他成绩下降时忽然被其他事情绊住，不能来接他。

陆嘉川刚把手机放回口袋，教室门口就炸开一阵嘈杂的哄闹声，看完成绩的同学们像潮水般涌进教室，脚步声、说笑声、夸张的哀嚎声混作一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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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；嘉神！"；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率先冲到他桌前，激动得镜片都在反光，"；995分！这还是人吗？这分数我想都不敢想！"；

他还没来得及回应，周围已经迅速围上来一圈人。

"；求求了嘉神，"；扎马尾的女生双手合十，眼睛亮得惊人，"；给我一份你的学习攻略吧？就算学不会，让我沾沾学神气息也好啊！"；

"；对对对！"；旁边立刻有人附和，"；你的笔记能借我复印吗？就一晚上，明天保证原样奉还！"；

"；嘉神......"；

"；嘉神......"；

众人的恭维嬉笑像细针一样扎进耳膜，刺得陆嘉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可他却仍是点了点头，开口道。

“当然可以。”

陆嘉川看着围在自己桌子前吹捧的男生女生，笑得温和又谦逊，不过要是有人仔细看去，便会发现那笑容不达眼底，像是漂在水面上的浮萍，根本经不起一阵风吹。

真假啊。

在转过巷口拐角时，陆嘉川回想起方才在教室里，那名除了成绩外自己根本对她一无所知的女生，在听到自己邀请她坐车时，眼中明明闪着热切的狂喜，却还偏偏故作矜持的模样，忍不住在心中嘲讽了一声。

可下一瞬，他脚步一顿，嘴角勾起的冷笑也僵住了。

和陆父通话时，所有人都挤在公告栏前看成绩，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，因此他可以确定，没有人知道今天他家的司机不会来接他。

而且为了避开可能的关注，他特意拖了半个多小时才离开学校，又故意选了这条路灯都坏了一半的偏僻的小路，也正是因为笃定不会在路上遇到淮安一中的学生。

那么，结合上面的条件来看。

看着不远处背对着自己蹲在屋檐下，低头喂猫的少女，陆嘉川忽然眯了眯眼睛，一双形状完美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劣笑意。

这可真是一场完美的邂逅呢。

……

“你怎么不吃呀？是不是太冷了。”

林安看着脚边只闻了闻自己手心里的火腿肠，却没有张口的小猫，脸上浮起担忧的神色。

她蹙眉将火腿肠往小猫的嘴边又凑了凑，可小猫非但没有张口，反而还缩了缩身子，像是被冷得发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