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明娜把车钥匙递给老白,随即侧身打开脚边的黑色小号盒,拿出那支金灿灿的铜小号:“现在还不到午饭点,我先吹几曲?” 我抬腕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,接话道:“十一点一刻,吹上几曲正好吃饭。” “好嘞!”王明娜笑着擦了擦号嘴,“刚才用嘴模拟的冲锋号,你们肯定没听够。接下来秀个绝活儿,用小号正经吹一回——各位观众,献丑了!”说完深吸一口气,肩膀微微后展,将小号凑到嘴边。先是轻轻吹了几下试音,“嘀嘀”的声调试好节奏后,激昂的冲锋号调子立刻响了起来。 那声音清亮又有力,听得人心里一热,像是瞬间回到了之前拍《大军阀》的剧组,眼前仿佛晃过硝烟弥漫的战场,忍不住想跟着往前冲。老狂率先拎起旁边的水枪朝天上一指:“冲啊,弟兄们!”一向沉稳的老白也来了劲,举着水枪往前乱喷:“冲锋!火力压制!”小喧儿跟着蹦跳着喊:“敌军溃败啦!胜利啦!” 我完全沉浸在旋律里,没承想调子戛然而止。“这就没了?”我脱口而出。 “是没了。”王明娜放下小号喘了口气。 “不是吧,原来冲锋号这么短!” “你以为呢?吹这可费气了。”她笑着抹了把嘴,“战场上冲锋号就是提士气的,我要是吹起来没完,早被对面的老六狙了。” “反正不会是我!”我拍了下手,“掌声在哪里?”老狂立刻跟着鼓掌,老白和两个孩子也使劲拍着巴掌,沙滩上顿时响起一阵热闹的巴掌声。 “好了,大家的心意我领了。”王明娜摆了摆手,“我先歇会儿,酝酿下待会儿吹什么。对了,听了冲锋号,你们还想听集结号、起床号,还是熄灯号?” 没想到我、老狂、小喧儿和小何儿异口同声地说:“都想!” 王明娜笑着把小号递给老白:“交给你了,你当年在文工团待过,多少有点底子,就是没我专业啊。”说完把腿轻轻搭在一起,往沙滩上一躺,双手枕在脑后。 我凑到老狂身边小声问:“你会吹吗?” 老狂摇了摇头:“哪能全能啊?也就老白有这底子。” 我点了点头,赶紧坐直身子,规规矩矩地等着听下一曲。 老白接过小号,擦了擦号嘴就凑到嘴边。清亮的旋律一出来,我就听出是起床号——瞬间想起刚出道时在金环小区租房的日子,离金山军分区近,每天早上总能听见这调子。虽说季节不同,吹号的时间会变,但总在八点前响起,正好赶我出门吃早饭去剧组。只不过那时的号声少了点真切的号角味,想来早是广播录音代替了人工吹奏,传播范围也更广些。 约莫半分钟,老白放下小号:“这是起床号,接下来是熄灯号。” 熟悉的旋律又起,我又想起当年租房时的夜晚——每次准备洗漱睡下,这调子总会准时响起。一波“爷青回”涌上来,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欠,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真有点困。 吹完熄灯号,老白把小号轻轻摆在王明娜的腹部,她顺手就捏住了。“该你了,”老白说,“集结号我可不会吹。再说他们想必听够了,换点有意思的。” 王明娜一骨碌坐起来,拿着小号站起身,走到我们对面的正中间站定,把垂在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,清了清嗓子鞠了个躬:“整顿完毕,大家还想听什么?报上名字,给出乐谱,我马上就能吹。” 老狂双手抱膝,悠哉地调侃:“吹牛吧你,还要我们给乐谱,干脆乱吹好了。” “好啊,那我可真乱吹了。” 话音刚落,一阵刺耳的号声突然炸响,我们几人不约而同地捂起了耳朵。 “太难听啦!”小何儿捂着耳朵大喊,“明娜小姨,要不你吹《进行曲》吧?就是‘向前向前’那个!” 王明娜立刻停了下来,愣了一下随即笑了:“哦那个呀,安排!会唱的跟着一起唱,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