币的注入,王公贵人们持有的资产,必定在国际上贬值,在真正的国际货币定价上贬值。
“然后,他们就会开始抛售——大量的资产恐慌性抛售!
“王公土司们会使劲浑身解数,将自己的资产转换为灯塔币资产,因为它们最清楚,灯塔币才是真正的货币,外汇才是真正的货币。
“然后,帝国的经济结构,就会瞬间崩塌,
“再多的政令,再多的限制也拦不住。
“王公贵族、权贵土司,会如脱缰的野狗般逃离帝国,钱先走,人后至,或人先跑,钱跟上。
“那时,帝国币便会形如废纸,帝国,便国将不国。
“是不是很可怕?
“可怕,无解,两头堵。
“无论从公正的角度,还是经济的角度,都没办法。
“可帝国也明白,雨,还是得下。
“因为通缩才是真正的魔鬼,它仿佛阴影中的怪物,每分每秒,都在蚕食着帝国。
“所以,帝国选择降雨——但不能是公平的雨。
“只能将雨撒给王公,撒给土司,撒给权力贵人们,撒给钱庄,
“然后,期盼着这些钱能‘精准滴灌’、‘渗漏’给普通人。
“结果大家都知道了。
“雨,空转起来了。
“超量的降雨,几乎没有进入普通人的水杯。
“那么,不大水漫灌,直接发给所有人,但只下1\/2,1\/3行吗?
“抱歉,不行。
“那么做,帝国币还是会事实贬值,
“而一旦贬值,那些以外币计价的商品,大豆,石油,日化产品,这些最基础的民生商品,价格会迅速暴涨,
“那些原本还可以保持温饱的人,马上就活不下去了。
“而他们的人口,占帝国的一半。
“所以,就卡住了。
“这就是我来到这边前,那个帝国的现状。
“这就是末日之前,这个世界帝国的现状。”
陆明停下来,直视着海睿明那双疲惫的眼睛:
“老海,我知道这些话,以前没人说——没人敢这么明说。
“但我觉得,有必要说出来。
“而且,我们都很清楚,问题到底出在哪。
“就出在‘人’身上。
“出在王公、土司、贵人们身上。
“我愿意说一句温柔的话——
“或许,它们不是天生坏种。
“或许,是人的生理结构、寿命和心智模型,让王公、贵人、土司们,从一个个意气风发,怀揣理想的少年,变成了给自己的孩子戴上火彩耳环的父母。
“是的,我愿意相信,它们曾经,在人生中的某一刻,也有过一瞬间动摇,向善与公平的方向投去过一瞥。
“但最终,它们的恶行,决定了帝国的走向。
“当然,帝国立国之处,曾经有过自己的思想改造,
“可时移,世易。
“随着时间推移,钢铁般的教化会褪色,王公们依旧会跌入人性的深渊。
“我曾经所属的那个组织,只是特例——它面对着人类世界之外的大敌,无时无刻不站在悬崖边,
“由此,它才能永远坚定,因为使命的刀锋,始终抵在基金会的喉头。
“但帷幕之外的这些国度,做不到基金会那般永远决绝。
“只要这些国家当权的还是‘人’,还是现有生理结构的人,
“那么这个怪圈,人类文明,就永远踏不出去。
“人+权力=腐败——这个公式,举目全球,我没看到它的特例。
少年也露出无奈的笑容:
“但是吧……
“我有点意见。
“你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