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梦安是真的认为陈观楼会弄死他。 他的价值,跟楼叔比起来,貌似他一文不值。仅仅在二房是个宝。放在整个侯府,他屁都不是。 突然对自身处境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,他想哭! 原来是个宝,如今是根草。 眼泪止不住往下流。 毕竟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郎,承受力远不如官场老油子。 哭是对的! 痛了才知道哭! 陈观楼擦了擦自己的手,仿佛打在对方脸上的巴掌,反而将自己的手给弄脏了,还羞辱了自己。 “对,就是这么哭!上了堂你就这么哭。” 陈梦安一脸懵逼。 陈观楼又想打人,可是瞧着对方脏兮兮的模样,实在是怕脏了自己的手,算了,不打了。还是以理服人! “脑子是个好东西,得经常拿出来用用。我现在是在跟你正经讲课,教导你如何应付过堂。我说的每一句话,都给我记牢了!记住,不能认罪!” “这……这能行吗?万一大刑伺候……” “没有万一!我会保你。” 陈梦安一听,顿时如释重负。楼叔终于说了要保他的话。 呜呜…… 太不容易了! 陈观楼忍着嫌弃,继续教导他如何过堂,如何应对在堂官员的询问。担心他年少冲动,牵扯到侯府,引起严重后果,剩下几天天天给他模拟开堂。 累得陈观楼想大骂一声:钱难挣,屎难吃! 还是跟那帮犯官老油条打交道轻松些。 跟青少年打交道,心脏病都要气出来。别管哪个年代的青少年,别的本事稀松平常,气人的本事无师自通,堪称大师级别。 穆医官给他熬了一碗养身的汤药,“大人好歹注意身体。年轻人,慢慢教,总能教会。” “明天就要上堂,慢不了。” “大人关心则乱。人教人,教不会。事教人,一次就能学会。大人对于陈梦安的案子,失了本心,做不到客观公正,故而操心上火。” 陈观楼一口气喝完汤药,别的滋味没尝出来,全是苦味。 略微嫌弃。 穆医官是打翻了装黄连罐子吗? 他缓缓说道:“你说得对!我的确是关心则乱!背靠大树好乘凉,侯府在一天,我安枕无忧,万事不操心。侯府哪天若是败了,我也得跟着受累。 我一个九品武者算个屁,宫里头大把的。宫里那位魏公公难道不想弄死我吗?他肯定想。换做是我,我也想弄死自己。 为何他迟迟不动手?因为他是皇家的忠臣。皇家一日不动侯府,他就一日不杀本官。一旦侯府倒了,本官就得提着包袱逃亡,万万不能继续留在京城。” 他对自己的处境显然有着清晰的认知。 穆医官不太明白,“魏公公为何要杀你?” “还能为什么。因为我不敬,不恭,谎话连篇,甚至涉嫌谋杀鸟和尚。调查显示我没罪。但是,皇家的人办事从不讲究证据,只凭怀疑。被怀疑的人,就是罪人!我在他眼里,就是罪人!” 陈观楼说完,竟然笑了起来,笑得格外得意。 “老穆,你猜稷下学宫怎么想我?我说我没杀齐大师,表面看他们信了。你猜,他们是真信还是假信?背地里是怎么议论我的。” 穆医官张口结舌,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 安慰,显得太过单薄。 出主意,他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。 貌似,只要保住侯府,就能解决一切问题。有侯府在,所有人,即便是宫里的魏公公,也要投鼠忌器,不敢轻易妄动。 果然是皇家的忠臣,一切以皇家的意志为自身的意志。 他唯有一声叹息,“大人如履薄冰,老夫浅薄了。” “老穆,你何必自谦。陈梦安这桩案子,其实没那么严重。就算我不出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