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令下,狱卒们没有丝毫迟疑,抄起水火棍就冲进牢房,劈头盖脸的往陈梦安身上招呼。 陈梦安一开始还愤怒的嘶吼,怒骂,叫嚣,诅咒……到后面,只剩下哭泣,哀嚎,求饶…… 转眼就从一条嚣张的龙,变成了可怜的虫。 陈观楼微微一抬手,狱卒们接到信号,果断停下。围着陈梦安,目光像是在看一条死狗。 陈梦安双手抱头,一副惊惧又不敢置信的模样,似乎是想不通,似乎是不理解。 哪来的胆子? 明明都姓陈,他可是侯府二房的长孙,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?是陈观楼个人的意思,还是侯府有人授意? 如此这般对待他,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案子很棘手。 好歹受过良好教育,陈梦安并不是无可救药的蠢货,多少还是有点脑子,知道思考。懂得趋利避害! “楼叔,我们可是一家人!我知道错了!”他及时服软,谋求机遇。 陈观楼轻笑一声,“这里只有陈狱丞,没有楼叔。” “陈狱丞,我错了!我该死,我不懂规矩,给你添麻烦了!”陈梦安此刻像个鹌鹑蛋,可怜兮兮的模样。 真可怜假可怜无所谓。 陈观楼根本不在意。 他要做的事情,不以他人意志而转变。 “你认错倒是快。之前怎么没这么机灵呢?”陈观楼蹲下,伸手,拍拍对方的脸颊,“瞧你,脸都被打成了猪头。你爹娘来了,估摸都得辨认一番,才能将你认出来。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。夫子有没有教过你要听话,爹娘有没有教过你要听话,你大爷有没有教过你听话?” 大爷就是陈官复! “教过,教过。”陈梦安忙不迭的点头。 “那你为啥不听话?”陈观楼一副困惑的模样,“莫非你蠢,还是太傲?自以为是到不将所有人的话放在心头,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。你大爷爷都不敢这么嚣张,不敢小觑任何人。你哪来的勇气敢不将他人放在眼里?” “我没有,我不是!陈狱丞,我被冤枉啊!有人陷害我。我承认,我平日里态度嚣张了些,可我根本不敢乱来。我说的都是真的,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,或是去侯府问问。我爹娘,府中的下人都可以替我作证。” 陈梦安着急忙慌叫屈,他是真怕被打。 长这么大,吃过最大的苦,一是六扇门,二就是现在。 整个人被踩在了泥地里,尊严都没有,体面更没有。他可是侯府公子,凭什么这么对待他。偏偏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 但凡换个不姓陈的狱丞,他都不会如此憋屈。他大可以抬出侯府,威胁对方。 偏偏天牢狱丞是陈观楼,都姓陈,还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陈。 陈观楼胆敢如此对待他,必定有所依仗。估摸是大房那边授意!改明儿出狱,他就算想告状,都没地告去。爹娘肯定不会替他出头,九品武者惹不起,大房更惹不起。 此时此刻,别提有多憋屈。 他想哭! 他想家,想爹娘,想兄弟姐妹! 呜呜…… 陈观楼轻蔑一笑:“这会知道哭了,早干什么去了。就算当街纵马是一场被人蓄意陷害的意外,纵奴行凶,总不能也是有人陷害你吧。” “我……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。几个泥腿子,服个软,说几句讨喜的话,有那么难吗?非得跟本少爷犟嘴!我也是气头上,才会命人动手。但凡他们肯服软,我不仅不怪罪,还会打赏二两银子。有银子都不赚,是他们蠢!” 说完,陈梦安就呜咽呜咽哭起来。也不敢大声哭,怕被打。只敢小声抽泣,还时不时偷看他一眼。 陈观楼瞧对方这副样子,真是没眼看。 小年轻,气性大,一言不合抄家伙揍人,能理解。 但是把人打死,就不能理解了。 就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