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然后如常地看书、练字、卸妆、洗漱、歇息,只是那晚,值夜的云兰很晚都听到她家姑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,真是落花有情,流水无意,云兰也为她家姑娘叹息不已。
第二天是个大晴天,施家胡同的门房刘大叔,刚刚打开大门,就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带着一位身穿月白交领袍子的公子,站在门前,忙行礼不迭,只见那位公子神态和蔼地说道:“老家人不必如此多礼,倒是我来早了,请代为通传一下,世交太原王益前来拜见崔家四爷!”
这厢,崔明举昨晚已接到叔父派人传的口信,说王益今日来拜,倒没有想到他会一大清早来,他和妻子、幼妹正在吃早饭呢,他嘟囔道:“这王益倒是一副名士做派,幸亏二妹没有嫁给他!”
“名士咋啦,我想做名士还做不了呢,我倒想会会他,看他是不是真名士自风流!”
“妹妹别闹了,这可不是开玩笑的,你给我老老实实的!”
崔明举现在很苦恼妹妹的活泼,以前妹妹过于安静时,他发愁她性格沉闷,自从妹妹被吓之后,性格大变,兄妹促膝谈心后,他不忍心过于约束妹妹,管束未免松了。结果她象开闸的河水一样,奔流不可收,光是八月,她就去了两趟大相国寺游玩,又逛遍了东西市所有的书局,还想去国子监见见世面,被自己坚决拦下了。圣人云,唯小人和女子不可养,近之则不逊,远之则怨,似乎有点道理啊!
书房内,王益望着崔明举儒雅的面容,心中的希望之光好象更亮了一些,他长得确实很象她,尤其是微微上挑的凤眼如出一辙,她如果真在这里,不枉自己跨越了百年而来。
两位才子见面,不免惺惺相惜,意气相投,从天文地理到史海钩沉,从诗词歌赋谈到安西的战事,唯独没有谈那恶俗的应试之道,崔明举觉得此生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知音了。
他们竟然喜欢同一个词人、喜欢同一个在朝中敢于直言的御史大夫,去过同一个不知名的风景宜人之地游玩过,甚至他们中秀才的年龄也是一样,他真有一种俞伯牙遇钟子期的感觉,直到他目瞪口呆地发现,一旁侍立了好久的奉茶童子,是自己的妹妹!
她穿着一身青色小厮服色,带着帽子,脸上一副谦恭的表情,似乎是崇拜地望着自己博学多才、挥斥方遒的主人。
他一下子被茶呛住了,拼命地咳嗽,崔宁尽职地帮他擦着洒在前襟上的茶水,他一把推开她的手,指着她,却说不出话来,王益还在这里呢!
王益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小的变故,顺着崔明举的手看向那个小厮,他的心好象停了一拍!
“是她!是她!”
他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,她还在豆蔻初华的年龄,一如当初在清河初见时。
那时,家里为了和崔家继续维持姻亲,为他求娶崔家一位嫡女,名唤崔敏,他作为未来的崔家女婿,到崔家送节礼,偶然见到了崔宁所在的二房一家人。
其实初见并不惊艳,但刚好听到她和父兄谈起了朝廷对瓦剌的用兵方略中的不足之处,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谈论起朝政来如数家珍,信手拈来,见解切中要害,他顿时被她风趣豁达的性格吸引,可惜匆匆一面,就再也难有机会再见了。
世家男女大防的规矩森严。他曾经为了能有机会见他一面,寻找一切到崔家拜访的机会,甚至派人打听她的出入行踪。但有时即使知道她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,甚至可以隐约听到她的声音,但就是找不到可以看到她的理由。
这种相思不得的痛苦持续了很久,他想尽办法退掉了和崔敏的亲事,但从此也没有理由再到崔家拜访,而且退亲之后,他几乎没有可能再娶到崔氏女,为此他殚精竭虑地想了很多办法,而且奇怪的是崔宁也一直没有定亲,仿佛是在等着他似的,这让他有了无限的希望和信心。
终于在一次朝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