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七九 是破你们的天地(1 / 2)

不过就在众人交手的这段时间之内,天地间忽然传来一声极低的共鸣。

那声音非震非响,却似从脚下大阵之中,九层之域的最深处传来。众人只听得那声音层层叠叠,恍若有无形之物在呼吸。

而归墟大阵的光流原本应该如环运转,随着这共鸣之声之后,此刻却忽然鼓荡不定。那九重光带一明一灭,恍若有无形之脉被生生扭断。

紧接着,只见虚空最远的一环,原本静止的光带忽然“碎”出一线。那感觉好似并非真的有什么破裂,而是恍若有什么东西开始从其上剥落下来。

甚至那剥落的痕迹并不发光,却带着一种“无色的亮”,宛如某种存在被世界自己擦去。

巫俑目光一凝,低声喃喃地道:“归墟……反噬了。”

果不其然,下一瞬,四周的九重之环同时一震,每一层光流都开始倒转,光的流向由外向内收拢。

而中层那一片柔光之地,则缓缓塌陷。恍若整座大阵的心脉正在反卷,灵息交错之间,原有的秩序开始自我吞噬。

显然就在颍川和巫俑与暗魔、妙广四人交手的时刻,地叟与禅净方丈明显加快了破阵的速度。

以至于余震簌然的同时,归墟的外层之域开始受挫,阵心被逼反转。九重之息错乱之间,竟生出一股“界心回涌”的异相。

一时之间,只见整个归墟空间色泽变幻,层层叠叠的光流如溢水般浮起,随后骤然下坠。

上下的界限在一息之间彻底模糊,虚空如水面折叠,倒映出无数自我重叠的影。

颍川先生抬袖微微轻拂,将落到周身的碎片拂开,便见得那些灵环不但自行崩散,反而在崩散间不断扩张,有若无数破碎的镜面向外翻卷。

霎时间,就见得那符文还未来得及燃烧,便就先被撕裂开来,恍若天地间的“灵”已不再顺从阵心之律来。

而巫俑则也同时低声念咒,袖中灰焰一转,道意压住部分乱流,却见那火焰中隐隐生出一丝白光,光未成形,便被阵息吞没。

整个归墟的空间像是在突然自噬,只见那大阵竟然是先吸,再吐,每一次呼吸,便有一层灵域瓦解。

九重光流此刻只剩七环仍在旋转,外层光幕几乎透明,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一片彻底无色的“无界之地”,那是阵环剥落后的虚域存在。

就在此时,只听得一声低低的冷笑,从乱流之中传出地道:“呵呵……你们以为,破了这归墟大阵,便可稳居上风?”

那声音既轻且远,似从九环之外传来,却又在每一重阵流中回响。

只见得此时暗魔的身影隐约浮现,他立于阵环塌陷的边缘,他的半身被“空白”包裹,半身映着光流残辉。

“归墟非阵!”

他此时语声甚至更加森然地道:“而是‘界心’之镜,若你等真将其震碎……那整片之域,都会随之归无。”

他话音未落,掌心的那抹空白忽地扩散,四周被崩散的灵线竟全数被那空白吸纳,化作万缕细丝,逆卷而上,似乎在喂养那无形的深渊。

“哈哈哈哈!”

只见得暗魔又同时大笑声起地道:“天地既乱,道焰自熄。破我此阵,便是破你们脚下的天地!”

说完这句,突然就见得那阵心骤然回涌,不过就在这天地搏动的刹那,他又骤然动了。

只见他本立于光与影的交界,半身为虚,半身成实,此刻却像是被那崩坏的秩序所点燃。

就见得他缓缓抬起手指,指尖的“空白”陡然扩散,像是一滴墨坠入水中,瞬息间将整片崩裂的理域染成虚无。

那一刻,天地无光。

他轻声低语,语调平缓,恍若在诵一段被岁月遗忘的祷文地道:“理既断,则序当亡。序若亡,则存者.......唯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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